偷爬上海金茂大厦是件很没底线的事

    这两天，德国熊孩子安德烈·切尔斯基与他的两个伙伴火了。三个人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偷偷爬上420.5米高的上海金茂大厦，并俯拍了一组令人心惊的照片。

    安德烈并不是在中国火的。进入2016年以来，这个熊孩子就没有消停过。1月18日，小安不顾当地习俗和法律禁止游客攀爬金字塔的规定，把有着4500年历史的吉萨金字塔踩在脚下。明明是对法老的大不敬，却在博客上吹嘘“这种经历真是太棒了”；明明在干着祸害珍贵文物的事，却称自己成功体验了埃及文化；明明知道伤害了当地人的感情，却大言不惭地说“我并不在乎，因为埃及是一个依赖旅游的国家。”

    可以说，小安就是个不良游客，并且，不光是在古埃及金字塔，在纽约时报广场，西班牙的白色海岸，阿联酋的迪拜，都留下过偷偷摸摸违法攀爬的不良记录。正因为一直在干着违法的事，安德烈已经被多国列入不受欢迎游客名单。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有着多次不良记录的坏孩子，却被一些媒体誉为极限运动的佼佼者，赞其“到访的地点已经遍布全球”。

    位于黄浦江畔的金茂大厦，竣工后就没有消停过。2001年2月，合肥青年韩奇志从报纸上看到曾经征服过埃菲尔铁塔和纽约帝国大厦的法国“蜘蛛人”阿兰·罗伯特计划攀登“中国第一楼”金茂大厦的消息后，抢在罗伯特前面，徒手攀上楼顶，成为中国第一“蜘蛛人”。

    韩奇志之后，辽宁男子王欢、贵州男子韩德贵、湖南绥宁男子邹某先后徒手攀爬金茂大厦。这4个人均未接受过任何攀爬训练，除了湖南男子是想自杀外，其他三人都是出于好奇。每一次攀爬事件发生时，都会造成交通堵塞，警方都要出动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动用大量警力，自然，当事人每次都受到了治安处罚。

    2007年5月，法国籍男子徒手爬上上海金茂大厦后，被警方处以5日行政拘留，并依法缩短其在华停留期限，限期出境。这名被拘留的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法国“蜘蛛人”阿兰·罗伯特。

    接连发生因为攀爬金茂大厦而受到治安处罚的事件，每次都有网友为被拘留着鸣不平，认为攀爬者是挑战自我，拘留是不是上纲上线了。将心比心，即便排除有可能出现的伤亡事故，未经允许爬楼，一则涉嫌侵犯他人财产，二则涉嫌侵犯他人隐私。试想，如果你在一幢高层建筑内办公或者居住，有人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自己的窗户外面，你会怎么想？未经允许攀爬高楼，不只是在中国，在其他国家照样会受到处罚。阿兰·罗伯特征服了世界各地80多幢知名高楼，也有过入狱50多次的不光彩记录。

    10多年前采访过中国第一“蜘蛛人”韩奇志后，我对上海金茂大厦一直有关注。为了防止攀爬事件的发生，大厦管理方除了在大楼周围醒目处打出“禁止攀爬”的警示牌，还用玻璃将大楼底部形似楼梯的方格不锈钢护框封掉，同时安装了金属倒刺，使人无处下手，无处下脚。2008年以来，没有再出现过违法攀爬事件。安德烈与同伴儿是如何下手下脚的呢？

    按照国内许多媒体的报道，这几个德国熊孩子只有具备了飞檐走壁的能力，才有可能顺外墙底部飞上金茂大厦。通过对新闻源的追溯发现，德国熊孩子爬上海金茂大厦的新闻最早出现在24日的英国《每日邮报》上，原文是：“他们先是乘坐电梯到达高楼的顶层，然后躲过保安，从一个窗口处爬出来，并徒手爬到了大楼的塔顶处。”也就是说，几个人并没有攀爬400多米，起码从地面到第88层观光厅这340.1米是没有攀爬的。但国内一些媒体在报道这件事时，回避了“乘坐电梯到达顶层”这一事实，让读者以为是从底层爬起。眼球效应是有了，但在一定程度上违背了新闻的真实性。

    如果是从底楼外墙爬起，三个德国熊孩子少不了和阿兰·罗伯特一样，拘留没商量。由于是乘坐电梯到达顶层后偷偷溜出去的，他们可以用“不知者不为过”为自己开脱，警方念其“无知”，就选择放一马了。再者，人家坐电梯上去应该是买了观光厅门票的，能躲过保安爬到窗外，说明大楼在安全防护方面还存在着疏漏。

    我承认，人类不能缺少冒险和挑战精神，每个人都有冒险和挑战的权利。我誓死捍卫你冒险和不要命的权利，但你在选择不要命的时候，请不要拉着不相干的人垫背，不要以牺牲公共利益和他人安危为代价。像徒手攀爬大楼这样的行为，不仅仅是影响公共秩序的问题，还可能是生死一瞬间的事，突如其来的大风，突然失去的平衡，身体突然出现的不适反应，都可能造成突然的意外和危险。

    “善骑者坠于马，善水者溺于水，善饮者醉于酒，善战者殁于杀。”凌绝顶处往下看，不只有风景，还有玩命。

    文/宾语